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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缘

【HP/DM】最后一战the last battle

-打字好累,有什么软件可以像OCR那样直接扫描_(´ཀ`」 ∠)_
-有些剧情稍微改了一下,并不那么原著向。语言比较混乱。
-以及,我还是喜欢纸鹤梗x
-当生贺!当生贺!

哈利头一次梦见马尔福。
醒来后他仰躺在布莱克祖宅的大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噢是的,哈利当然该纳闷了。他和马尔福是将近七年的对手,或许在这样的敏感时期还该被称作敌人。的确有人曾经说过他们在某些方面出奇地相像,尽管哈利不断地当着他人的面否认这一点,但他在无人打扰的时候常会静静思索这些话。
哈利在内心无法否认他们的共同点,但这些他永远不会向任何人开口。退一万步来看,就算他承认了又如何?伏地魔可不会因这些小小的玩笑话就放过一整个巫师世界。
这是当然的,我是救世之星,他是救世之星的死对头,那些相同点最终的归宿也只能是加深黑白两方的敌对而已,又或者,伏地魔根本不会将这些细节放在眼里。每当哈利因那些说法烦躁时,他就会这么想。

但思考这些都还不是时候。
虽然凤凰社的人已经折损了食死徒近七成的势力,但剩下的那三成几乎全部被伏地魔安排在马尔福祖宅里——那是食死徒最后也是最大的势力聚集地,它被傲罗们称作食死徒总部。
要想打探到马尔福宅内部的消息可是一件难事,他们曾经偷偷安插进总部的眼线在一个月前突然中断了联系。
没有人愿意点破那个可能性最高的原因。
在这里的所有人,所有凤凰社的成员,包括赫敏,包括罗恩,甚至是已经死去的穆迪,都在短短半年之内见到了无数的战争、冲突和死伤,现在再去探讨一个间谍的死因显然毫无益处。
哈利早在一个月前就想明白了这点,倒不是说他真的有这股铁石心肠的狠劲。

“博格先生的妻子在今天早晨离开了凤凰社,临走前她请求我们为她清除了关于这场战争的所有记忆,包括她丈夫作为间谍死了的事实。”
当麦格把这个消息带给哈利时,他正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地戳这盘子里的煎蛋。
“挺好的,”哈利说,“她后来去了哪里?”
“麻瓜伦敦。她计划搭乘最早的航班离开英国。”
哈利笑了,这听上去倒像是一个令人心动不已的主意。
离开英国,带着丈夫仍然活着的假记忆,没有战争,没有魔法,每天可以亲手磨一杯香浓的咖啡,或是就那样安安稳稳地静躺着,这样麦格教授的头发或许就能少白几根啦。
“不错的主意。也许我也可以考虑离开英国去过一段我向往已久的闲适日子。”
“波特先生。”麦格有些担忧地叫他。
每当格兰芬多的院长开始严肃地叫他的姓氏时,就意味着她又在担忧或是操心一些未来多余的事了。
哈利有些烦躁,尽管他知道这样不太好,他还是丝毫不显愧疚地吞下了一整个煎蛋。
“当然,我指的是战争结束之后。”哈利嚼着食物,口齿不清地对那个年长女巫这么说。

那天晚上斯内普来了。
他组织所有人在布莱克家的餐厅里开了一个小型会议。
斯内普或许是凤凰社与食死徒的最后一点联系,之所以用“或许”,倒不是哈利不愿意相信他的魔药教授冒死提供情报的忠心,只不过他猜想伏地魔也许已经发现了斯内普双重间谍的身份。
如果照这么说,伏地魔现在还留着斯内普当仆人的唯一原因,只能是将他作为一颗能在关键时刻扳倒白方的棋子。
假设他故意透露给斯内普一些假消息,这将会成为食死徒对凤凰社最致命的一击。
如果还有其他的路可行,哈利决不会选择孤注一掷,这被他当作是最危险、最不可靠的办法。

麦格教授又在叫他了。
“什么事,教授?”
麦格递给他一张皱巴巴的图纸。
“这张图上画了马尔福宅的所有机关和出口,这几乎是我见过的最详尽的马尔福家的地图了。阿不思曾经花尽了心思也没弄到像这样完整的一张。”麦格说。
“谁给的?”哈利问。
“西弗勒斯,他刚刚来过。”
“我知道是斯内普带来的。是谁给斯内普的?”
没有人回答他,事实上是大家都忘了问。
这么一想他们的确是太过依赖西弗勒斯的情报了,甚至没有去细想他究竟要花费多大的功夫才能得到这样一份地图,这在伏地魔的监控下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下次西弗勒斯来的时候再询问他吧。有人这样建议。
下次?哈利愤怒地摇摇头,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
的确是没什么下次了。
如果斯内普提供的情报还具可信度,那么明天夜里将会是他们与食死徒的最后一战,等到那一晚过去,又还会有多少人还能围坐在餐桌边说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呢?
哈利突然想起了某段一直被他抛在脑后的记忆。
那时的情形还没这么糟,邓布利多也还在,他在圣诞舞会上扎着大红蝴蝶结的白色大胡子曾一度成为学生们的笑料。
罗恩绝对是其中笑得最厉害的那个。麦格也会笑,远非现在满脸肃穆的表情。

“哈利,”哈利回过神,看到赫敏坐在他对面。
“哈利,”她小声说,“为什么你总是不愿意信任斯内普呢?”
那个问题的答案几乎第一时间在他脑子里弹跳出来。哈利抖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并不想让赫敏知道那个真实原因。
“赫敏,我想我可能想错了一件事。”他结结巴巴地说,不敢看向她的眼睛。
“嗯?那么,是什么呢?”赫敏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不能说。”
“噢哈利,别这样,我和罗恩都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会因此下地狱的!”
“你不会。来吧,我只想知道一点儿。”赫敏不容辩驳地说。
哈利犹豫了,每当赫敏以这种命令的语气说话,他和罗恩都难以回绝她的每一个要求。
“也许,赫敏。”哈利说,“但我只能告诉你最浅的那一层。”
“关于斯内普?”
“不是,是关于德拉科马尔福。”
是时候将这些告诉他的朋友们了,哈利想,明天将会是最后一战,而假设我不幸丧生,我不能让这个秘密随着我被一起带入坟墓。
“赫敏,我想错了马尔福的身份。”
“他当然是一个食死徒,哈利。”赫敏有些诧异地说,似乎在疑惑这个敌人的名字为何会在大战前夕被提起。
“不,我曾经以为他是。但是我想错了,他应该是邓布利多派去的间谍,他亲口说的。”
“哈利?”赫敏有些失态地尖声问,“为什么你那时没有告诉我们?”
“我只是不太相信他。”
“你认为他在撒谎?”
“是的,我那时这么以为。”哈利说,感受到愧疚的涩意一层一层浮上来,包裹住他整个身体。
“那么为什么你现在改变看法了呢?”赫敏轻声问,看起来已经恢复了镇静。
“地图。”哈利不假思索地说,“那张马尔福家的地图。”
“你是说,是马尔福把地图给了斯内普?”
“当然!”哈利急躁地说,“还能有谁能做到?”
赫敏一时之间没有给出回复。她安静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从椅子上起身。
“我想麦格教授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别去,赫敏。”哈利哀求道,“你可以告诉罗恩,但是你们两个谁也不能对其他人说。”
“你担心他们不会相信你的说法?”
“我只是,赫敏,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是想保全他。”
“哈利,”赫敏又坐下来严肃地看着他,“你还隐瞒了什么?”
“邓布利多曾经亲口对麦格说马尔福一家都是食死徒。”
赫敏似乎是想理清这其中的关系,哈利知道这十分困难,因为他也在试图整理自己的语言,他想要知道怎么说才能把他脑子里的想法全部表达出来。
“那么照你的意思,邓布利多并不想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知道马尔福的间谍身份。”赫敏皱着眉说。
“是的,”哈利笑了,为赫敏常人难及的智慧而欣慰,“你能猜出原因吗?”
这次赫敏足足安静了两分钟,得知自己毫无头绪,她才抬起头抱歉地看向对面。
“没事的,赫敏,我几乎用了近一个月来思考这个问题。”哈利说,“你认为什么最能出卖一个人的面具?”
“眼神。”赫敏肯定地说。
“是的,眼神,”哈利再次笑了,“还有情感。我想马尔福应该是邓布利多最关键的棋子。”
“可是所有人都说你才是,哈利。”
“我是巫师棋盘上最后将军的那颗,而马尔福是邓布利多用来扭转局面的那颗最关键的。你不经常玩巫师棋,赫敏,但是我和罗恩都清楚,它的作用不容小觑。”
“但是斯内普......”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斯内普也是间谍,但他在霍格沃茨呆了这么多年,难保伏地魔不会对他起疑心。”
“卢修斯马尔福得到的信任不见得比斯内普多。”赫敏轻哼了声,显然是想起了那个一个月前死了的间谍曾带回来的消息。
“卢修斯马尔福的确无法再次被重用,但是德拉科可以。”
哈利看到赫敏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在心里偷偷地嘲笑了她现在的样子,但还是耐心地为她解释。
“邓布利多之所以对所有人撒谎,我想他的用意是让我们继续憎恨马尔福,这样一来他既不用担心伏地魔用摄神取念得到这个消息,也排除了我们之中的谁掉了链子露出马脚的可能。而他本人和马尔福,我想他们的大脑封闭术已经足以抵挡伏地魔的咒语。”
“邓布利多也明白眼神骗不了人。”赫敏肯定道。
“是啊,赫敏,”哈利苦涩地说,“我不得不说邓布利多这一招真是高明至极。”

他们静坐着沉默了一小段时间,期间没有人走动。
几乎所有人都在为最后一战做最充分的准备,哈利甚至还能听到二楼某个房门里罗恩响亮的鼻鼾声。
他又将注意力转回面前脸上有明显倦意的年轻女巫。
“赫敏,如果你觉得困的话,为什么不上楼去好好睡一觉呢?”哈利柔声建议。
“再等会儿,哈利,”褐发女巫说着打了一个哈欠,“让我问完最后一个问题。”
哈利耐心地等着她。
“我没有要冒犯的意思,”赫敏说,“但是哈利,邓布利多选择这样做,他是否考虑了马尔福的处境呢?我是指,邓布利多虽然保护了凤凰社的大多数人,但他有没有想过马尔福只要出了一点岔子就会死,伏地魔不会放过他们一家的,不是吗?而且马尔福为什么会选我们这方?”
哈利的身体有点僵,他坐直并变换了一个姿势,十分小心地没有碰到桌边的烛台。
赫敏的几颗雀斑在烛光的照映下反倒有些明显,哈利对着她叹着气。
“赫敏,他没有别的选择。”

赫敏上楼去了,哈利可没有。
赫敏能睡着是因为她从哈利那儿得到了她想知道的所有答案,可哈利睡不着。他虽然没像赫敏那么严重的探究心理,但有一些场景和对话几乎整夜整夜地围绕着他。
那才真像个地狱。哈利想。

他可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他的死对头躲在盥洗室里哭,偷偷地,像个小姑娘似的哭个不停。
别哭了,马尔福。哈利出于好心安慰。
滚开,波特。恼羞成怒的马尔福转身向他丢来一道魔咒,哈利急急忙忙侧身避开。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像风波过后每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津津乐道的那样,他们在盥洗室里打斗,最终马尔福中了一个闻所未闻的咒语而惨败给波特。
噢,这些当然是真的。
只不过哈利到现在还十分清楚地记得,马尔福倒在血泊里,血花不断从他的胸口浸染了整块衬衣,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我要怎么样才能救我父亲?德拉科哑着嗓子问。
你父亲?他被关进了阿兹卡班不是吗?
是的,怎么样才能救我爸爸?



哈利是被麦格叫醒的。据这位格兰芬多的院长说,她走进餐厅时就看到他趴在餐桌上睡着,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并且浑身冰冷。”麦格接着指出,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拿了一片面包。
“呃,我发誓,教授,我只是清早起来晨练,不小心在桌子上睡着了而已。”哈利毛躁地说,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可信一点儿。
“没错,波特先生,”麦格教授说着给自己的面包涂抹上一层黄油,“到洗手间去,对着你那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这么说给自己听吧。”
哈利对她抱歉地笑了笑,尽管他知道她不会领情。
“抱歉,教授。我的无梦药剂最近用完了。”哈利只好这么说。
“你的头痛还没有好一点吗?也许我昨天应该让西弗勒斯带一些过来。”
哈利对着他的院长摇了摇头,他不忍心提醒她今晚是最后一战了,事实上也用不着他来提示,这早在昨天就成了所有人心知肚明却无人愿意点破的事实。
“西弗勒斯今天中午还会过来一趟。”麦格说,“我们最好在早上就商议好今晚的大致计划。”
哈利应允,麦格转身走上二楼去叫所有人起床。

当住在布莱克宅的所有凤凰社核心成员都聚集在大厅里时,哈利注意到所有人的精神都不是特别好。
莱姆斯甚至是被唐克斯搀扶着走进来的,这强迫哈利记起了今天的日期离月圆之夜只有三四天。
或许食死徒选在这个时间进攻别有用意,但至于那是什么,哈利可没有打算停下来仔细琢磨。
“我们的人最近只能潜伏到这里。”哈利说,手指着那张地图上的一小块区域——那是离马尔福宅仍有三四英里的一片小树林,“再近一步就极有可能暴露在食死徒的监视范围内。首先减掉对抗食死徒的那四分之三的社员,剩下的四分之一有一半要呆在这个树林里,另一半负责引开马尔福宅里剩余的食死徒的注意。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分配一下任务,对吗?”哈利询问性地看向莱姆斯。
后者有些虚弱地对他笑了笑,但给了哈利一个欣慰而肯定的表情。
“我必须说在前头,这些决定我想了整整一晚上,我希望你们能尊重我的选择。”哈利环视了一周,在没有人提出异议后才继续道:“麦格教授、韦斯莱夫妇、莱姆斯和乔治负责带领四分之三的人与食死徒对抗。查理、弗雷德、唐克斯,负责引开马尔福家的食死徒的注意。剩下的人呆在小树林里,保持安静,没有信号就不能移动,也不能出来。我相信纳威和卢娜已经通知了霍格沃茨的学生,这会帮上很大的忙。”
“那你呢,哈利?”赫敏担忧地问,似乎在恐惧心里的猜想极有可能变成现实。
“我会闯进马尔福家里。别担心,伙计们,我还有隐形衣和斯内普给的地图,我保证我很安全。”
“你是说,你要一个人去找伏地魔决战?”
在场的人有半数都因听到了那个名字而变得脸色惨白,哈利看到赫敏有些抱歉的眼神,他知道赫敏在通常情况下不会在人前直说伏地魔的名字,除非她是真的着急了。
“预言球就是这么说的,赫敏。”哈利叹息着,企图让对方平静下来,“两个人只能活一个。我们的决战迟早要发生,与其等着他知道了预言内容来找我,倒不如我把握着主动权。”
“哈利?你会死的!”
“赫敏,预言球可没这么说,不是吗?我们各占了一半的可能性。”
“可是哈利......”
“赫敏。”罗恩加重了语气拉住赫敏,褐发女巫扑到他怀里无助地抽泣着,罗恩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一点,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哈利,目光中是一片格兰芬多的勇敢与赤诚。
“你会活下来的,对吗,兄弟?”
“当然。”哈利看着罗恩伸过来的拳头咧嘴笑着,他将右手握拳,重重地击打上对方的拳头,“那个活下来的男孩的名头可不是这么多年白叫的。”

午餐的时候斯内普准时来了一次,他并未作长时间的停留,只是和凤凰社的人互换了计划之后便匆匆离开。临走前他带给了他们最后一个消息:食死徒最后的进攻地点在霍格沃茨城堡。

没有人对哈利的分配有异议。事实上哈利真的思索了近大半个晚上,他特意将关系亲近的人分到了不同的地点,这样的做法虽然残忍了点儿,但却是最好的不让各方分散注意力的方法了。
噢,除了赫敏和罗恩,哈利知道他们一定会坚持要和对方呆在一起。
不过这倒不值得过多担心,那片小树林食死徒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发现,他几乎可以保全赫敏和罗恩的性命。
也许这是自私了点儿,但这是无可厚非的,赫敏和罗恩比他更有理由活下来,他们深爱着彼此,在将来也一定会结婚生子,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而他呢?他甚至不愿承认心底那一点小小的秘密,以抗拒睡眠来回避每一个短暂而又令人迷失的梦境。

他的眼前仿佛浮起一片灰蓝色,熟悉的,冷淡的,渴求的。
哈利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强迫自己再一次打消了那个念头。

哈利想起海格临走前来和他道别,他说他要去劝说巨人们加入白方的阵营。
这场战争必须由白巫师来终止。海格对他这么说。
哈利从未想过有一天那个看起来很会照料动物的笨手笨脚的教授也会这么严肃正经地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要走了,哈利。海格说,我会带领巨人们回来。
那双粗糙的大手紧紧拥抱着他,就像他得知他一年级赢了魁地奇比赛时那样。
哈利,你是我们最大的希望。海格说。
他坚定不移地朝着校门口的方向离开了。






“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哈利微笑地看着他的两个最好的朋友。
赫敏和罗恩对视了一眼,都因在彼此的眼睛里找到了某种相同的情感而大笑出声,哈利始终微笑地看着他们俩。
“哈利,你知道,”赫敏微笑着紧紧抱住了他,她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一直都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
罗恩也狠狠地抱住了他们俩,他们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哈利不禁想起了他们一起度过的每一个霍格沃茨学期。
拌嘴,争吵,留堂。
他和罗恩会为了最后一只炸鸡腿争得不相上下,他们还一起往费尔奇的裤腿里扔过臭气弹。
当然,最后那个姑且可以不去回忆。
“伙计们,相信我,我还要参加你俩的婚礼呢。”哈利大笑着拍了拍他俩的肩膀,享受着此刻令人放松的片刻宁静。

“波特先生,是时候准备进攻了。”麦格立在门边严肃地说,哈利在心里感激她用了“进攻”这个词。
他回头看向他的战友们,欣慰地发现所有人的眼神里都有不容抗拒的坚决和信任。

“保全自己。”哈利最后对他们说。







哈利一直觉得,最残忍的不是战争本身,而是它所背负的名声和死亡。
前者可以高捧起一个人再将他狠狠摔碎,后者直接摧毁了人的所有。
伏地魔也许就是被这两样东西所拖累,哈利想。他渴求名声,畏惧死亡,所以才找了七个容器来存放自己的灵魂。
可是伏地魔将这些东西看得太重要了,这注定不会给他带来好下场。

如果当老魔杖杖尖的那道绿光击中他时,哈利也能这么想就好啦。

哈利觉得周身暖融融的,刺目的白光迫使他一时睁不开眼。
“哈利,我的孩子。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白光中映出一个老人穿着巫师袍的身影,哈利惊讶地盯着他随走动而颤颤巍巍的白胡子。
“教授,我死了吗?”哈利支撑着地面站起来,环顾四周。
邓布利多带着笑意的蓝眼睛隐藏在半月形的镜片下面,但他只是慈爱地注视着哈利。
“这是什么地方,教授?”
“你觉得这像哪儿,哈利?”
哈利看着不远处的站台和凹陷下去的轨道。
“国王十字车站?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教授?”
“嘿,我正想问你呢,孩子。”邓布利多将他睿智的双眼完全隐没在眼镜下,看起来他只是茫然地环顾着四周。
“我要怎么回去,教授?”
“那取决于你,孩子,”邓布利多好像眨了眨眼,“恕我再多说一句,马尔福家那小子以后可得归你管教喽。”
“德拉科?”
“对,就是德拉科,”邓布利多风轻云淡地说,“他的父亲被无罪关在阿兹卡班里,我可还盼着你能救他出来。”
“可是教授,德拉科投奔凤凰社只是为了能保释他的父亲吗?”
“当然,我的孩子,这当然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马尔福们只忠于家庭,不是吗?”
“另外的呢?”
“至于其他的嘛……”邓布利多抚着他的白胡子思索着,“我想德拉科更愿意亲自告诉你。“
哈利还想再问点儿什么,但邓布利多挥挥手打断了他即将打开的话匣。
“我想时间已经到了,哈利。现在我该送你回去啦。”
“可是教授......”
“哈利,孩子,永远记住,逝者与你同在。”

哈利感觉眼前的白光在一点一点散去,恢复到马尔福宅惯有的潮湿与阴暗。
他被一个人横抱着,他可以感觉到那人的手在发颤,四肢冰凉。
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地砸在哈利的鼻尖上,让他很想抬起手擦掉。
但一切还不是时候。
哈利知道,时机还未到。

“马尔福!”伏地魔就在屋子的另一头咆哮,“肮脏的背叛者!你怎么敢违抗我的命令私自接近那个男孩!”
“你才是背叛者!”德拉科失控地朝对面喊叫,“血统的背叛者!你向所有人隐瞒了你是个混血的事实!你才是渣滓!败类!马尔福永远不会臣服于一个混血种!”
“你——”伏地魔极度愤怒地举起魔杖,“你就跟你那墙头草的父亲一样令人讨厌!我必须除掉你!我统治的世界里不需要任何一个马尔福存在!”
“你不会的,”德拉科冷静了下来,“哈利会打败你,我相信他一定会!”
“哼,把脑子放清醒点,马尔福。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已经死了!这可真是大快人心!而现在你即将作为他的陪葬品一起下地狱!准备好了吗?
“阿瓦达——!”
“除你武器!”哈利飞快地指着伏地魔大喊。
那道红色的光芒自他的杖尖喷射,与老魔杖喷出的绿光交织在一起,古老而强大。

哈利想起他那时拿着复活石的场景,他见到了那么多死去的亲人,他们伴随着他在禁林里,他几乎以为自己即将找回缺失了十多年的亲情。
他还记得当他伸出手与母亲的指尖互相穿透时,她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说,we never left。
we never left.

邓布利多曾说死亡是一场更大的冒险。
哈利想,的确是的。生和死不过是互相对立的两种状态,倒不是说哪个更能让人过得舒坦一些。

这就像哈利之前在马尔福家的书房里看到的那张画像。
纳西莎马尔福对他宽容地微笑着,尽管她看上去已经蒙上了一层灰——那是家养小精灵的失职。

哈利又想到那个下雪的葬礼。
他一直没有告诉海格,邓布利多的那句话他还听到别人对他说。
那抹灰蓝色在他心底常年挥之不去。
他痛恨自己那时没有信任德拉科,没有相信邓布利多留给他的记忆,没有听取建议,才会导致那么多巫师的生命白白丢失。
而现在他必须挽回这一切。





“老魔杖现在认你作主人。”德拉科说。
哈利当然也是知道的。那天他和罗恩赫敏被贝拉特里克斯抓进马尔福宅时,德拉科就让他抢走了他的魔杖。

伏地魔彻底错了,他为了那点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完全丧失了理智,他亲手杀掉了他最得力与忠心的仆人,只要是他们有人触碰到这根老魔杖,但他从未对马尔福家的继承人起疑。
他现在的局面完全是咎由自取。

哈利感到老魔杖飞到了他的左手,那道红光径直穿过空气,击中了那个蛇形脸的怪物。
伏地魔在空气里咆哮,懊恼而愤怒,他的身体变成一片片灰烬,有的洒落在地板上,有的朝着窗门口飘散开。
食死徒一个接一个离去,灰头土脸的。有的甚至已经在担忧未来会在阿兹卡班度过剩下的日子。








“我很抱歉,德拉科。”哈利垂头丧气地说。
“噢,现在想起我来了,圣人波特?”一贯嘲讽的语气。哈利被逗乐了。
“梅林的裤衩,别告诉我你只想说这个。”
“为什么不呢?”德拉科风轻云淡地说,视线牢牢地固定在哈利身后的那面墙上,但耳根处的淡粉色出卖了他。
“噢,别害羞得像个姑娘似的,”哈利大笑着捅了捅他的肩膀,“来吧,我洗耳恭听?”
“见鬼的,高高在上的马尔福从不屑于说这些话。”
“高高在上的马尔福不会说,但你可以,德拉科。”
“你是说我不那么高高在上?该死的你怎么能——”
“因为我爱你?”
“......”
“你向来不那么主动,是吗,马尔福?我可以考虑收回我刚刚那句话!”
“......”
“毕竟金妮还在等着我去跟她说复合。”
“我爱你。闭嘴吧波特!”
“......”
“......”
“我们是不是该接个吻以示庆祝?”
“闭嘴!闭嘴!闭嘴!”








哈利又想起了最开始的那个梦。
那个浅金色头发的青年背对着他站在柳荫里,肩上停了一只猫头鹰。
四月份的黑湖,湖面只荡漾着微波,在阳光底下倒是反射出粼粼的光来。
风吹过的时候柳絮飞扬。
他在晨光中侧过身,手里轻握着一只未完成的纸鹤。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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